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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/袖爸生前很喜歡烏來一家可以看到水庫的餐廳,我從沒去過,因為那裡我不方便進去。)

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,時間總是在呼吸之間,眨眼的剎那,不經意的就流失了,總是覺得才剛起床,一轉身就天黑,行事曆中那場演講,不是下個月的嗎?怎麼已經在今天給完成,時間,不會讓你有機會去留住,不斷的流動著,推著你往下一秒,你或許一點也不願意面對的時刻。 

 

  最近,袖媽開始忙碌安排著袖爸的忌日,所有法事流程的安排,三年了嗎?怎麼已經三年了嗎?

   看著自己的電子報,僅用了兩篇文章,宣洩我的悲傷,但其實那慟,已經不是『慟』字可以形容,我想,這個夜晚,就讓我痛快的發洩吧,雖然這樣揭開傷口的動作,會讓自己痛的落淚,但我知道,唯有面對傷口,才有勇氣治癒。

 

 

  一直,都沒有提起過出殯當天的事情,這或許是本能性的逃避,他壓在我心裡某個私密的角落,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偶爾會去碰觸,然後一直到痛的無法負荷,才關上門,將自己抽離悲傷。

 

  父親出殯的日子,是417,記得,我在15日的時候,還去學校演講,很多人問我,為什麼不推掉,為什麼即使心裡已經悲傷到極限,卻還是堅持上台。

  也不是愛苦撐,這背後,其實有著我與袖爸的承諾。


(圖/袖爸在我新書發表會接受媒體採訪,他很驕傲,我很開心,因為我成功達成目標了,就是讓家人以我為榮。)

那是在哪一年,哪一所學校的演講,我有些忘記了,只記得當天早上,我快速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,袖媽出門買早餐,袖爸在客廳看著新聞,這時候的電話響了,我一直對早晨的電話非常敏感,誰會在這麼早的時候播電話,不祥的預感突然在腦裡出現。電話,是袖爸接的,聽見他有些緊張,匆促的語調,然後在掛上電話後告訴我「你媽媽在路上跌倒了,我去看一下。」然後穿上夾克,他出門了。

  我只知道袖媽跌倒了,卻一點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,連忙將弟妹叫醒,也要他們跟去察看一下,然後,弟弟回來了,說要推著輪椅過去,我開始驚慌,因為這意味著摔的不輕,但卻沒有人願意告訴我是什麼狀況,或許是怕我擔心,影響了演講心情,那一天的演講,臨時由朋友開車帶著我去,而袖爸,也陪同我前往。

  其實那一路上,都是不安心的,我的心情很亂,我想知道,究竟袖媽的傷勢嚴不嚴重,但一路車上,大姊只撥打電話給袖爸,卻還是不願意告訴我,究竟怎麼了。

那天的天氣很晴朗,但我的心在打雷閃電,我不斷的深呼吸,調適我的心情,或許袖爸在車的後座,發現了我不安的呼吸頻率,總是很沈默的他,開口對我說:「秀芷,這應該就是你生命的任務,而當你要達成任務,總有許多的阻礙試圖打擊你,不可以因此而放棄,不管發生什麼事情,你都要堅持走下去。」我點了點頭,淚水靜靜滑落。

  那天的演講,沒有袖媽陪,真的很不習慣,袖爸在當天,坐在講堂的最後頭右邊,袖媽習慣的位置,然後跟袖媽一樣,靜靜的陪伴,給我安全感,穩定我的情緒。我暫時抽離了心中的不安上台,完成演講後,一下台就迫不及待的趕回家,看到躺在床上,裹著石膏的袖媽,跟她說說話,確定沒什麼大礙,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。

   袖爸在車上說的那句話: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你都要堅持走下去。」這是袖爸對我的訓誡,而也是我對袖爸的承諾,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都會堅定走下去。

 

 

  15日當天,阿姨陪伴著我去演講,當然陪伴,是擔心我的情緒一不小心在瞬間崩潰,完成了演講後,下了台出校門口,對著天上:「爸,我沒讓你失望,我會很堅定的往前走。」

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 回憶,像揭開傷疤,抹上能治癒傷口的藥水,雖然痛楚,但你總是能控制抹藥的力道,現在,傷口開始隱隱作痛了,今夜就到此為止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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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45度角的天空--余秀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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