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度角的天空--余秀芷

(圖/袖媽的一桌好手藝。)


一早，袖媽就忙著跟大樓管理員預約臨時停車位，今天所有的兄弟姊妹們都要回來，為了你。

廚房飄來飯菜的香氣，小朋友在客廳跑來奔去，妳的女兒們聊著媽媽經，女婿在客廳看你最愛的棒球比賽，但我必須跟您報告，這不是只有今天才有的風景，我們都有遵守您的約定，每個月總會找到好幾次的聚餐，在餐桌上說說自己的近況，相互扶持、幫忙，一起度過困難，也分享快樂！我想，這些您都看見的吧。


(圖/袖媽的手路菜。)
 

媽媽的手藝依然非常棒吧？擺在供桌前的各式菜色都是他早上準備，還有你的最小女婿，因為忙著工作所以託爆妹帶來他親手做的壽司，滿桌豐盛的菜色，手拿清香，媽媽不忘提醒您要帶祖先們一起來享用，當然也不忘跟您抱怨起那些您來不及處理就離開，讓她無人商量與無力解決的問題，您看，媽媽真的是不能沒有你呢。


 

你走後第六年，時間依然往前進，兩個孫子從小嬰兒也已經三歲了，無緣讓您疼愛的兩個孫子拿起清香，似懂非懂的念著：「阿公，請保佑我平安長大。」我想，這是不用說您也會奮力捍衛的幸福吧。

你走後這六年，發生了好多事情，有愉快的也有醜陋的，雖然有些並不愉快，但也給這個家有了更多的成長與體悟，有很多事情你不往前進，就看不見真正的樣子，有些人沒深入相處，就無法真正理解，時間依然在你走後往前推進，而我們也是。


 

昨天聽說是世紀最大的滿月，許多人將他解釋為災難的起源，我並不清楚這些關連，但我確有很深的印象，在你離開的那一天，我無助的望著四周不知未來該怎麼走，卻在天空停下我的目光，那一輪明月又圓又大，將我的眼神給收留，你走的那一天，滿月。雖不是世紀大滿月，卻在我們心裡形成一陣災難。


(圖/內洞森林遊樂區。)
 

客廳又重新恢復寧靜，大家各自帶著孩子出去放風了，今天的天氣多好阿，而我昨天去了一趟烏來，這次我沒有跟以前一樣，只能待在入口處買個溫泉蛋就回家，這一回，我跟小時候一樣，可以在瀑布旁拍照了呢，你開心嗎？你最常帶我們去的地方，現在終於不用再屈就於我的不便而說著：「唉呀！裡面沒什麼好玩的，這裡坐坐就好。」你走後的這些日子，時間不斷往前走，有些事情無法改變，有些事情卻可以因為「堅持」而有所改變的。

你走後的第六年，爸，我們都很好，我們會很好。